不可詠思

你是我漫漫長夜裡的那抹曙色。

尋隱者-之二【刀女審】

※群裡開啟的現代paro企劃。

※繁體注意。

※我流設定有,審神者有名字。

※CP為藥研藤四郎x女審神者,大二醫學生x兒科病房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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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單手捂著自己的嘴,碧綠的瞳眸裡有著如利刃出鞘般冰冷而銳利的光芒在閃爍,神色平靜的女孩另一手輕拍他的背脊、無聲地安撫著。

體型瘦弱的男孩子蜷縮在她的懷裡,削瘦稚嫩的臉孔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恐懼和徬徨。

見他瘋狂顫抖的手連刀也握不住了,女孩眨眨眼,順手將刀子撈走。

發現自己被騙了的混混們一邊咒罵著,一邊氣急敗壞地在巷弄之中翻找並追查他們的蹤跡。

伏低了身子、謹慎地貼在石牆上觀察四周,望著他們逐漸靠近的身影,她軟糯的嗓音在男孩耳邊響起:「東西在你手上,對吧?」

瑟瑟發抖的他點了點頭。

「嗯,那麼任務完成了。」神色平淡到趨近冷酷的可愛臉龐在此時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東西你拿著,等等趁我攔住他們的時候趕緊跑回總部。」

「那、那你怎麼辦?」抱著小匣子的男孩滿臉無助地問。

原本擁抱著自己的手不知何時鬆開了,把玩著小短刀的她漫不經心地說:「我?留下來跟他們單挑啊。」

「那些人手裡有武器,打不贏的。」

「你、你會死的啊……」他記得自己是這麼說的。

用著快哭出來的表情和語氣,近乎懇求地對她說著。

「喔。」女孩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模樣令他感到氣憤,更多的是擔憂。

「真的很擔心的話,就回去求救吧。」面無表情的她偏頭看著自己,淡漠的綠眸微微地透出一絲疑惑與柔和,「站起來,那些訓練你沒有忘記吧?等等就是展現平日所學的技巧的時候了。」

戰戰兢兢地起身,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訓練時的狀況、無聲地背誦著口訣,直到那些人踏進了他們所藏匿的巷子開始搜索。

「你……」用力咬著下唇,懷抱著任務物品的他在臨別前遲疑地問了:「你不害怕嗎?」

不害怕那群人臉上猙獰恐怖的表情嗎?

不害怕自己隻身一人留下會發生什麼事嗎?

不害怕自己會因此死亡嗎?

「……不怕啊。」她呆了呆,而後甜甜地笑了。彎起的眉眼、鮮活的神態令平日如同雕塑般冰冷的女孩多了幾分人味。

「為什麼要害怕呢?」甜美可愛的笑靨在她的臉上凝滯而後消失,宛若曇花一現般。眼神空洞、神色恢復往日那般冷淡又帶點迷茫的女孩伸手輕推了自己一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那兩個該死的兔崽子在這裡!」

他頓了頓,看向對方的神情帶著祈求。

她搖搖頭,隨後轉過身和後頭暴怒的男人們對上。

***

睜開眼,面容清秀的青年在甦醒那刻的狠戾及殺意在看清身處的環境後緩緩地消散。

燦爛的陽光穿透了半掩的落地窗,灑落在木質地板上,花草的芳香混著奶油西點的味道,空氣中甜膩的氣味與一室的悠閒自在令他有些恍惚。

「你夢到什麼了?醒來那刻的殺氣很重啊。」及腰的長髮編成鬆垮的麻花辮垂掛在左肩,穿著米色棉質洋裝的付云深拿著貓咪造型的澆水器一臉閒散悠然地自小陽台走進客廳。

「夢到了第一次搭檔出任務的事了。」

「喔,你那時候真的是菜到摳腳。」

「……意思意思念幾句就得了,再這樣人身攻擊我生氣了啊。」

她嘖了聲:「你這厚臉皮修煉的還不到家啊。」

「哼。」

「你這模樣,說你未成年我都信。」瞥了對方一眼,伸了伸懶腰、從沙發上坐起的褐髮青年一邊折著方才蓋在身上的小涼被一邊開口揶揄道,「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感覺如何啊?」

「……閉嘴,臉就長成這樣你當我樂意啊?」女子沒好氣地甩給對方一記眼刀,「這裡沒咖啡,你就乖乖喝茶吧。」

「嘖,即溶的也沒有?」他扒了扒毛髮蓬鬆的腦袋,一臉困擾的問。

「不想活了是吧,那種化學咖啡你也敢喝?」

「是是是,您說的是,喝茶就喝茶唄。」

腦袋微揚、神態驕傲的小藍貓用著一雙珀金色的貓兒眼注視著自己。

端詳著手裡被描繪的活靈活現的小貓,他看向對方手裡捧著的馬克杯——上頭是一隻毛茸、神色懵懂可愛的小白狼。

饒有興味地笑了下,青年啜飲了一口熱茶。

「裡頭有薄荷?」溫熱的茶湯散發著香草的香氣,隱約嗅出內容物的他挑了挑眉。

「這是康福茶。」纖白的手指握著銀製的餐刀,「除了薄荷,裡頭還放了甘草、檸檬草。」付云深語調輕快地解釋著裡頭放的香草種類,同時動作俐落的將盤子上的檸檬起司蛋糕切成數片。

「吃吃看,我昨晚做好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口感綿密的生乳酪在嘴裡化開,檸檬的酸味與乳酪的甜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嚥下後開始咀嚼著嘴裡的底部的餅乾,眉開眼笑的青年吃的不亦樂乎。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伸手搥了下對方清瘦的臂膀,她起身將還剩大半的蛋糕放回冰箱,順便去廚房把剛出爐的奶油小餅乾拿出來招待客人。

「在來這裡之前,其實我想過要說服你回來。」

端著瓷盤的付云深停下了腳步,表情平靜的回頭望向面露苦澀笑容的友人。

「看到你之後,我放棄啦。」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也能沐浴在光裡、也能有這麼多的表情。」

「夜爪終究是等不到夥伴回來了。」

「你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對的,夜獸。」

青年走到女子面前,伸手抱住了她:「……但還是,很不甘心啊。」

付云深僵在原地,緊繃的身子在感受到了頸窩處的濕潤和熱度後,她最終還是抬手輕拍了拍夜爪的後背。


以浸了冷水的手帕敷著仍微微泛紅的眼睛,夜爪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你前幾天遇襲的事,是我們的疏忽。」談起正事,他放下了濕帕,狹長的黑眸危險地瞇起,「那幫雜魚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你的資料……不過沒事,Boss把所有跟你相關的資料都交給我保管,目前檔案們都讓我鎖死了。」

「那種組織,有內賊我並不意外。」付云深不以為意地說,「反正該給的補償記得撥給孤兒院就好。」

「我來之前就處理好啦。」夜爪一臉見怪不怪地喝了口茶,「說起來,這件事這麼好處理也多虧了你。」

女子眉頭一挑。

「你啊,可真是撿了個不得了的東西回家。」清潤無害的臉孔揚起一抹狐狸般狡黠的笑,他晃了晃手上的杯子,金黃色的茶湯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

「只是個尋常的孩子罷了。」替自己斟了一杯熱茶,付云深淡淡地說。

「來路不明的狼崽子也就你敢收留。」夜爪對於她平淡無趣的態度咋舌不已。

「阿椋是好孩子。」低垂著眉眼的女子再次說道。

「行行行,那小狼崽的資訊我也鎖了。」察覺到對方的意圖,他翻了個大白眼,「好歹我倆也曾經是老搭檔來著,能好好說話別搞猜謎行嗎?」

聞言,付云深莞爾一笑。

「對了,你跟粟田口家的小子又是怎麼回事?」眼珠子轉了轉,夜爪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意,用著八卦的語氣問道。

「……我們沒有什麼事。」

「少來了,沒什麼事你還會遲疑一下才說嗎?」他右手托腮,臉上的笑容越發欠揍,「我可是聽說了他在討論室的告白了喔——」

故作鎮定的表情霎時裂了,手一抖,女子差點把手裡的馬克杯給摔在地上。

「你敢再把眼線放到醫院來,我就讓你好看。」

「搞後勤兼情報蒐集就是這樣啊。」對上某人殺氣騰騰的眼神,夜爪滿臉無辜的聳肩,「這件事沒傳出去,你不用緊張。」

「你……」付云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瞧啊,這麼擔心他被那些人發現的模樣還說你不上心?」

「夜爪。」

「行,我不說了。」青年舉起兩手以示投降,「麻煩你餐刀先放下,我還不想交代在這裡。」

「……他還是小孩子。」

「20歲已經不小啦,這年頭年齡差戀愛的也不少啊。」何況那傢伙偶然間散發出來的氣勢比小狼崽還可怕呢,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付云深再度瞪了他一眼。

「阿深,聽我的吧。」夜爪笑了笑,神色感慨:「從我們相識到現在,你害怕Boss、不相信我甚至是抗拒組裡的其他人。」

「我曾以為是因為那些遭遇所致,但並不是。那是你與生俱來的、對這個世界及周遭一切的不信任感。」

「不過現在不一樣啦。」他蘊含著溫和情感的眼眸注視著狼狽不已的她,「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認出那傢伙時露出了什麼表情跟眼神吧。」

那是宛若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般瘋狂且炙熱的眼神。

原來那麼淡漠冰冷的人也擁有著如此濃烈的情感啊。

彷彿那個人就是唯一的救贖似的。

是即便出了意外、遺失了大半記憶,也抑制不住的本能反應呢。

只能是他,也只會是他。

「……那時候的我,是什麼表情?」

於口中蔓延的澀意伴隨著幾欲脫口而出的話語被夜爪若無其事的笑著飲盡茶水後深埋於心。

「才不告訴你呢,以後就知道啦。」將茶杯擺在桌上,他笑嘻嘻地說著,「時間不早啦,我也該告辭了。」

女子皺眉道:「不留下來吃頓飯?」

「不啦,那樣我會捨不得離開TR市的。」夜爪孩子氣地眨了眨眼。

「你要去哪?好端端地怎麼就……」

「是我自己跟Boss提議的,趁著年輕到處走走也不錯噠——」

「好好保重。」付云深眉頭緊皺,「自己一人在外頭闖蕩就別像小時候這麼莽撞了。」

「知道啦。」他咧嘴笑道,「我走啦,晚點跟朋友約了喝酒來著。」

「……喝什麼酒。」她黑著一張臉賞了青年一個暴栗。

「痛痛痛!當然是為了紀念啦。」

「紀念什麼鬼?」女子狐疑地看著對方。

揉著疼痛的腦袋瓜,夜爪笑而不答。

「搞什麼神秘啊……走吧,我送你下樓。」得不到回應的付云深嘟噥著。

「……初戀總是無疾而終呢。」深深地凝視著她的容顏、將其銘刻於心底,他語氣極輕地呢喃著。

「你說什麼?」隱約聽到對方說話的她回過頭,疑惑的問道。

「我說,薄荷的味道挺好聞的,能送我幾片葉子嗎?」

「行啊。」

……

午後的陽光傾灑在枝椏交錯、生機盎然的綠蔭上,拂面而過的風宛如夏日的吐息,他仰頭微笑著。

想了很多,他終究鬆開了手,任由掌心的薄荷葉隨風離去。

望著空盪盪的手心半晌,青年的身影最終消失在石磚路的盡頭。

曾經駐留的位置僅有稀薄且沁涼的香氣飄蕩,和喧囂的蟬鳴交纏。

在盛夏的高溫中,迎風搖曳的花草們嬉笑著,無聲而誑誕。

章之二:薄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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